“我是你选中的人吗?”徐骋有些凝重,他真的没想到小簪子这么催他读书居然是为了获得人形寻找家人,但一方面又觉得庆幸,幸好小簪子选中的是他。

    冉礿之心想怎么可能,我天天躺床上,我看你都没有我家丫鬟眼熟,能选中你才是见了鬼。心中虽然这么想着,但她嘴上还是表示了肯定。

    “是的,就觉得冥冥之中似乎有天定一样,我有天睁眼就看见你了。”这话也是也没错,冉礿之小声给自己找着借口。

    “真的吗?”徐骋一脸惊喜。

    冉礿之不知喜从何来,但顺着徐骋的话说准没错。

    这晚,徐骋做了一个关于冉礿之的梦,她穿着一袭绿色衣裙,缓缓朝他伸手,可惜大雾遮挡了她的脸,让人瞧不真切。他将要伸出手去触碰,指尖碰上的一刹那,铺天盖地的雨水朝他砸了下来。

    徐骋睁眼,面前是举着水桶的林雾,旁边站着怒气冲冲的刘夫子以及围着的其他同学。他又做什么了?居然弄出了这么大的阵仗。

    “徐生,日上三竿还未来教室,非要我老刘头来请你你才肯醒过来吗?”刘夫子捋了捋发白的胡须,语气十分冲。

    刚被浇了一盆水的徐骋大脑里明显还是一团浆糊。刘夫子见他毫无反应,啪啪直接打了他手心两下,徐骋痛得五官都皱在了一起。

    徐骋握紧了拳头,林雾察觉到徐骋的怒气,嘴角的幸灾乐祸之意怎么都掩盖不住,他想着,突然心生一计。

    “夫子,徐骋早上不来上课,分明就是嫌弃您学识低,他这个府案首瞧不上咱们南山书院这座小庙。”

    林雾特意上扬的尾调听起来格外欠揍,徐骋冷冷地瞥了一眼林雾,对方冲他做了个鬼脸。

    林雾的小算盘其实打得很简单,不管徐骋是多么天才得人物,在南山书院只要敢打夫子,一律逐出学校。

    为了徐骋的拳头能挥向夫子,他又做了许多挑衅的举动,然而徐骋始终没什么太大的反应,最多就是冷冷的瞥着他,这倒让林雾觉得自己是个跳梁小丑。

    “为何迟到?”刘夫子沉着脸,怒气没有半分消减。

    “回夫子,我还未适应书院的作息。”徐骋真的是很冤,书院的晨铃响起那会儿,他才刚睡下不到两个时辰,因为每晚要跟着冉礿之继续学习,他的下午等同于别人的早上,现在忽然来了书院,他作息的问题立马暴露出来了。

    “罚你抄今日所学文章百遍,你可服气?”

    “啊?夫子,怎么和我们平时一样啊?哎呦!”林雾还未说完,便被夫子狠狠打了一下手臂,痛得他立马闭嘴装缄默。

    徐骋也有些惊讶,他还以为……刘夫子自然猜到徐骋心中在想什么,他斜他一眼,留下一句“收拾好马上来上课”便转身离开。

    刘夫子虽然对徐骋有些很深的偏见,但也不想过度惩罚学生,要想让徐骋离开南山书院他有很多种正当的方式,用不着加罚逼人离开。

    刘夫子走了,其他学生也没了热闹可看,纷纷离开。徐骋看着这满地的水渍狼藉,长叹一声,爬起来换衣裳。

    书院作息必然是不可更改的,晚上只能和冉礿之商量商量,看看能不能调整一下。

    徐骋今日过得是相当的不得劲,因为没睡饱,他不是打哈欠就是在睡觉,上课虽然是睁开着眼睛,但实际知识一点儿都没进脑子。

    南山书院的课程排布是按照“君子六艺”来排的,上午便是学习四书五经之类的科举必读书,下午便分属“礼、乐、射、御、书和数”。

    徐骋射箭和御马完全没有任何问题,算数和书法在冉礿之的指导下也还不错,最为痛苦的是礼和乐,他几乎就是一整个啥也不懂的状态。

    晕晕乎乎的练习琴,下了课之后他觉得手指头都不是自己的了,像个残废。同学们三三两两相邀着去吃饭,徐骋满脑子都只有睡觉,飞快地跑回梅甲院,他直接沾床就睡。

    晚上,冉礿之过来看见徐骋硕大地黑眼圈,陷入沉思,“你昨晚偷牛去了?”

    说起这个,徐骋登时觉得万分委屈,“我今天过得日子简直不是人过的……”劈里啪啦说完今天上的所有课程,冉礿之听完直接惊呆。

    人的悲欢无法相通,她没上过学,读过书,实在不能理解徐骋的悲伤。

    徐骋见冉礿之不为所动,从角落里抱出来他今天刚领到的琴,放在桌面上,拨了几下,停下的时候,冉礿之觉得安静是多么美妙的一个东西,她非常严肃地开口说:“徐土匪,弹得很好,下次不许再弹了!”

    “哇!”徐骋直接破防,他练得手指都磨破了,结果小簪子还嫌弃他。

    “既然你说时间要调一下,那我以后白天过来吧。”冉礿之也很无奈,她要找个什么理由才能骗过她爹,不如说要去避暑山庄呆上一月?再去庙里祈福一月?这招不知道行不行得通,她明天还是直接跑路,她爹反正不敢抓她。

    “真的吗?”徐骋有些惊喜,他以为小簪子会直接减少晚上的时间呢,这样的话,白天也可以和小簪子一起玩了,那些东西,小簪子肯定不会——

    徐骋的美妙想法,被冉礿之拨出的旋律打断。

    “小玉你也懂弹琴吗?”徐骋内心还抱有最后一丝幻想。

    “不懂啊!”

    徐骋觉得自己心底的幻想彻底破灭了,果然还是没有天赋对吧,他这双手不适合弹琴。

    今天徐骋累的够呛,冉礿之就没让他再读书学习。他沾着枕头便睡着,冉礿之自顾看了一会儿话本,只是抬眼不见徐骋认真看书写字的样子,真是有点不习惯。

    她提着一口气,飞到徐骋身边,盯着他俊美的脸出神。他日后要是成了状元郎,朝中那群大臣的女儿非得为他这张脸抓狂不可。也不知他们那时候还有没有机会见面,能不能做个点头之交。

    目前这个所谓的系统,她都不知道是做什么的,又是怎么存在的,一切都很玄乎,要是像话本里说的那样,等徐骋考上状元,她恢复健康,结果却失去了所有的记忆,两人擦肩而过,觉得熟悉却不相识,这样想,还真是有些难过。

    欸?有了!

    冉礿之哼哧哼哧飞起来,簪子尾部沾染墨水,在宣纸上写起字来。她现在给徐骋写上一封信,悄悄夹在书中,等他某天翻到,就算是失忆应该也会有一丝印象的。

    老实说,一枚簪子想要藏东西还是有点儿困难的,她一路连挪带戳,终于把写好的信藏进了徐骋的箱笼里。

    徐骋这人十分随意,平时箱笼都是个摆设,只有搬家装书时才会响起用上这个东西,所以冉礿之把信藏在这儿,还是很安全的。

    大功告成之后,冉礿之喜滋滋地看了一会儿话本,最后还是觉得心不安,又将徐骋的一件衣裳盖在了上面。只是放上去不到三秒,她又折返,小心翼翼地拨开衣服,露出信的一个角。

    这样应该能发现了吧?可是万一太容易就被发现了怎么办?要不还是把衣服盖上?冉礿之心中也很纠结,掀开合上不知道多少次,最后离开玉簪的时候,她都不记得到底是合上还是掀开的了。

    监督徐骋读书这么久,这还是第一次因为太累而回去了的。

    听见晨铃响起的拿一刹那,徐骋瞬间从床上弹起,飞快地洗漱完成之后,拿起昨夜抄好的书就往上课的院子跑。

    昨天他已经迟到过一回了,今天要是还发生,夫子能吃了他。奔跑之余他往天上一看,黑夜还未完全褪去,世界处于黑白交织的灰色之间。徐骋重重叹了一口气,这么一看,读书似乎和练武一样累。

    练武要早起扎马步踩桩,读书要早起朗诵。

    昨日因为上午直接没到,所以他书桌上的东西是一点儿没动,他火急火燎将抄写好的文章交给刘夫子,随即坐下开始研墨。出乎意料的是,直到夫子讲了半页书,他旁边那人才姗姗来迟。

    更让人意外的是,夫子对他并未过度责罚,甚至一句重话也没讲,指给他座位在哪儿后便继续讲课,这一番操作,不止徐骋,教室里所有的同学都惊呆了下巴,可惜埋怨声还没出现几个,便被刘夫子一记眼刀射穿,随后乖乖闭上了嘴。

    林雾坐在徐骋左边,推了推他,徐骋翻了个白眼,懒得理林雾。他又不傻,夫子表现的都这么明显了,他还傻乎乎往前冲,是觉得昨夜书抄的不够多吗?

    刘夫子的教学速度并不快,徐骋听过一遍基本就懂了,两遍则彻底搞定,无聊的等待了一会儿,他自顾往后翻,遇到不会的便做好标记,准备找机会问夫子。

    昨晚虽然商量过调整时间,但徐骋也摸不准冉礿之到底能不能做到,有问题还是当场问夫子,直接搞清楚比较好。

    “徐骋!”

    随着刘夫子的一声爆呵,徐骋有些无奈。

    他哪里又惹事了?

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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