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不读书就算了,你来赌坊我也不计较了,我以为你出事了,还好心好意过来看看情况,你不领情就算了,你现在居然让我闭嘴,你作孽居然怪到了我的头上!”发簪插在他的头上,冉礿之的声音淹没在喧天吵闹中。

    和徐骋所料的分毫不差,小簪子果然又误会了,他须得改改这嘴快的毛病。

    “我错了,我真的错了,我诚恳的认错,求你大发慈悲的原谅我。”徐骋一边往后退着,一边疯狂拱手作揖给冉礿之道歉,看着面前乌泱泱涌上来的一群赌徒,他一阵心惊肉跳。

    “敷衍!”冉礿之毫不客气地说:“不过算了,你把昨天学的《马说》背一遍吧,顺便解释一下它的含义。”

    正在狂奔的徐骋:……

    这两边能不能有一边掉链子,给他一口喘息的机会啊?徐骋刚一想完,便听见咔嚓一声,随即便是一群人砸在地上的哀嚎、闷哼声。他扭头一看,木梯子终于承载不了那么多人的重量,直接退休了,顺便带走一大群人。

    徐骋长舒一口气,扫一眼正在追他的人,心里微微有了数。灵巧地避开所有抓过来地手和棍子,徐骋开始背书。

    “世有伯乐,然后有千里马……”

    “大声点,没吃饭吗?”冉礿之不满地说道,谁让他刚才让闭嘴,她非得整回来不可。

    “世有伯乐!然后有……”徐骋扯着嗓子、心如死灰地念出这些话,像一个被抽干灵魂地躯壳,没有感情,全是技巧。

    正在穷追猛赶的人本来已经有些累得气喘吁吁,听见如此嚣张的背书,各个斗志瞬间昂扬。“兄弟们,这绝对是挑衅、是侮辱!”

    徐骋一看,又是方才那个甩饼脸,过不去了还?哪都有他的参与。

    看着瞬间精神百倍的赌徒们,徐骋心累的躲避着。还好这是赌坊,打架最多扔骰子,要是大街上,估计扔什么的都有。

    “《马说》这篇寓言性的短论通过对……哎呀,我躲,对世上有无千里马……”徐骋一跃上了房梁,躲在柱子后总算可以喘息一会儿,磕磕绊绊地把这篇文章说完。不知是因为太急还是怎么,他脑子反应的速度都比平时要快。

    不管怎么说,他总算过了小簪子这一关,至于其他人……徐骋稍稍从柱子后探出头去,瞬间铺天盖地的骰子朝他砸过来,吓得他立马缩了回去。

    小事,小事,等大家累了就走了。他拍拍胸口,重新拿出怀里的《谷阳传》开始看。冉礿之瞧他还算得上是上道,也不再为难他,时不时在回答一下他看不懂的地方。一人一簪就这么公然在赌坊看起了书。

    “小兄弟,才多久没见,你似乎又欠了我一大笔帐呢!塌掉的楼梯、满地的骰子。”人群自动散开,赵莫才摇着扇子进来,一双小眼睛里迸射出锐利的光:“这回又该做上几日来抵债?”

    听见这话,徐骋皱紧眉头,他什么也没做,这些损毁为何要算在他的头上?他微微侧身,从房梁上跳下,落在赵莫才面前。

    “与我何干?”徐骋冷冷瞥赵莫才一眼,反问。与此同时,冉礿之在簪子中小声问他发生了何事。此时众人已渐渐归于平静,徐骋害怕她被发现,因此不再理会她。

    赵莫才倒是没想到他会出声反驳,脸上笑容一僵后很快恢复正常,“事情因你而起,你自然有责任。”

    “梯子并非你踩塌,骰子并未你扔,和你没关系,不要认。”冉礿之再次压低声音,确保只有她二人能听见这对话。

    这事儿实在没有道理,徐骋自然不会认,不过他脑子没有冉礿之转得快,于是就把她的话复述了一遍。

    “梯子是你的赌客踩的,骰子也是他们扔的,我受雇于你,按理来说,你要给我赔偿。”徐骋目光炯炯,对着赵莫才毫不相让。

    赵莫才怎么也没想到,白日还好说话的徐骋一下变得不好说话起来,算了,既然这回诓不到,就算了,反正他的目的已经达到。

    “双方都有错,功过相抵,今日之事就算了吧。”赵莫才对着大家说道:“今日各位所输银钱,我自返还一半给大家。”

    赌徒们本就是输了钱心情不爽,这会儿赵莫才不但不计较损失,还返还输掉的钱,众人心满意足,逐渐散开。

    “不能相抵,让他赔给你钱。”冉礿之再度出声提醒道。不知为何,她总觉得这个突然出现的老板处处透着古怪,按两人的对话,在这之前似乎还有别的事情,等会儿她得问问徐土匪是什么事。

    徐土匪被系统选中,的确是顶顶聪明的人,可他一直生活在山上,性格单纯,被骗估计还能帮人数钱。

    方才那一番闹腾,赌坊自然是无法再度营业,所有客人都离开之后,开始清理残局。徐骋随便找了个雅间,翻开书开始看。

    “白天你在赌坊发生了什么吗?”冉礿之蹦蹦跳跳落到他眼前,颇有些好奇地问。

    徐骋斜眼想了一会儿,便把白天发生的事一股脑的说了出来。“……夫子有些惨,想让我爹多给他些银钱吧,又怕他全补给他儿子,两难啊。”徐骋脑中回想起夫子佝偻的背影,摇了摇头。

    冉礿之心头无语,这土匪还心疼别人,实际自己被卖了都不知道。她浮起倒徐骋额头前,狠狠戳一下他的脑袋。“你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吗?”

    徐骋抬头,一脸茫然。

    “时间上太过巧合。”冉礿之又狠狠戳一下他的额头,“先不论夫子,那副字据送给你的时候也太及时了吧?你一答应,就送上来了。这说明什么?”

    徐骋照旧一脸茫然,但他敏锐的察觉到冉礿之即将发火,于是绞劲脑汁,终于憋出几个字,“说明他的手下写字快?”

    冉礿之觉得自己要吐血了。“说明这是早准备好的套,就等着你上钩呢!你知道字据上写得什么吗?”

    冉礿之这样一问,神经大条得徐骋也微微察觉到不对劲起来,“没认真看……”

    话音未落,徐骋便察觉自己的头又被狠狠扎了一下,他摸着有些发烫,看来冉礿之也是气得狠了。

    “还有一个问题,你为何会来赌坊?”冉礿之冷声问道。

    “我和我朋友……”徐骋说到一半便说不下去了,两次三番闹出这么大动静,怎么不见他那群朋友出现?照小簪子这么推理下去,钟民是故意让他进赌坊,为何呢?

    “现在还不知道他们打的什么主意,你且在这儿读书,我去外面探探情况。”冉礿之这会儿也懒得责骂他,还是先处理好这次的事情,再谈之后,这群人无端把徐骋扣下,还用了这么多心思,目的是什么?难道是不想让徐骋参加县试?不应该啊,一个土匪在外人眼里考试应该没有任何威胁才是。

    “小簪子有点东西哦。”徐骋戳戳簪子的顶部,语气揶揄。

    “范围应该是有限的,一旦离你超过一定距离,我会被马上传送到你头上。”今晚她刚进入簪子,立马便是一阵天旋地转,随即便出现在这里,这个簪子的被动传送是怎么回事她也没搞清楚。

    冉礿之晃晃悠悠地朝房间外飘去,等到连簪子影子都看不见地时候,徐骋立马合上书,出了房门。

    他得试探一下,这个赵莫才究竟想要怎样。

    他找到完好的一处楼梯,几步下了楼梯,到了一楼后,扫一眼居然发现赵莫才也在,离他最近的一个打手,头顶正插着小簪子。

    他摸了摸怀里的书,顿时有些心虚,但很快装作着急的样子满脸焦急的朝赌坊大门跑。

    “干什么?”

    徐骋看了眼踏出去还未落地的右脚,小心翼翼地收回,看着凭空出现地两个打手,心中略略明白了自己确实被坑进了这个赌坊,心中心思百转千回,面上却扯出一个灿烂地笑容,“我去外面拿一下我掉的东西。”徐骋说完,作势再度离开,他眼尾一扫,这两打手下身一沉,右手已摸上腰间的刀。

    “什么情况?”赵莫才走过来,徐骋摊手,一脸无奈地看了一眼两个打手。赵莫才朝两人使了个眼色,两个打手心领神会,立马离开。

    “赵叔,你这赌坊进得出不得?”徐骋负手,嘲讽地笑笑,转了一圈,顺利让冉礿之重新回到他头上。

    “徐公子这就说笑了不是?你答应留在我赌坊三日,少一日可都算失信。”赵莫才背对着他,笑着说。

    “你笃定我是个守信之人?”徐骋低头莞尔,“我是土匪啊,你居然和土匪讲信任。”徐骋话一说完,脚下便飞快地动了起来,等赵莫才等人反应过来之时,他已然站在门外。

    拳脚功夫他的确不擅长,但他这身轻功,可是在他爹地毒打下练就的,一般人绝对跑不过他。

    赵莫才眼中惊讶转瞬即逝,再露出的笑容多了几分狠戾,“我以为你想留在此处和你老师叙叙旧呢!”看着徐骋凝滞地表情,赵莫才不禁露出了几分得意,他拍拍手,片刻之后,两个打手拖着夫子上前。

    夫子花白地头发散乱着,眼睛半开不睁。夫子年事已高,落在这群亡命之徒手中,定然是吃了苦头的。

    “徐公子,怎么样?想好了吗?是走是留。”赵莫才仍旧挂着和煦的笑,只有微微眯起的眼睛中才能看出他浓浓的威胁意味。

    “当然是……”徐骋停住,在众人期待的眼神中,缓缓开口,“走啊!”

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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