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二。”徐骋叫住来加茶水的小二,吩咐道:“你去书斋给我□□秋三传过来。”小簪子说了,这些都是必考的,他得熟读。家里虽然也有这三本书,但是都积潮发霉了,也就勉强能用,今天刚好有机会换新。

    “公子,那是什么东西?”小二不解。

    徐骋无语,这么基础得书都不知道是啥?他语气不耐,“你文盲啊?这都不知道。春秋三传就是……”他眼神一晃,底下有个熟悉得人影一闪而过,他推开小二,准备去追。

    “是什么啊?公子!”小二拉住他。

    “你和书斋老板说,他知道!”徐骋一把挣开小二,直直跳下楼去,惊起一大片呼声,他顾不得那么多,双眼四处去搜寻着方才得人影。

    目睹徐骋一切操作得小二咂舌。这位公子怎么看都是一身匪气,哪有半点读书人得样子,粗鲁!

    徐骋穿梭在人群之中,还未等他寻得人,一阵喧天得闹声使得所有赌徒迅速围了过去,徐骋扒拉开人群一看,地上赫然躺着得,正是他得夫子。

    做不得他想,徐骋急忙把夫子扶起来。

    “夫子夫子?你没事儿吧?”徐骋上下看了看,没受伤,但这一把年纪了,这么一摔,指不定有个伤筋动骨的。

    夫子浑浊的眼神看向徐骋,不知从哪儿摸出来一把戒尺,重重地打在徐骋背上,“你这小子不读书居然跑来赌坊!”

    夫子站不稳,徐骋也不敢贸然放手,只好硬生生挨了这几下。

    “夫子你怎么在这儿?”夫子一向迂腐,再加上上了年纪脑子也反应慢,解释太多估计也听不进去,还是直接转移话题为上策。

    “把这老头子丢出去!”

    夫子还未开口,人群中有个壮汉已经先一步开口,徐骋随手抓了个色子直直扔过去,色子斜飞进柱子,全场瞬间安静。

    徐骋冷冷地扫一眼周围人,而后重新问夫子。

    “我……我是来找人的啊?大郎,跟爹回去吧。昂?”夫子颤颤巍巍地挣脱徐骋,转身朝方才那个出声地大大汉伸出了手。

    夫子枯枝般地手刚碰到那汉子,立马又被甩开。夫子看着空落落地手,一阵茫然。“家门不幸、家门不幸呐!”夫子瘫倒在地上,止不住地哀嚎。徐骋想要扶他起来,又被甩开,看来夫子还是一如既往的犟脾气。

    “不幸就不幸呗。”大郎折返,蹲在地上对夫子说:“有你这么个穷酸爹才是我的不幸。告诉你,下个月若是没挣够二十两银子,可别怪我把你从家里赶出去!”

    大朗欲将夫子推到在地,手腕却被死死握住。

    徐骋满眼嫌恶地盯着他,手头随意一翻,一阵杀猪似的哀嚎瞬间响彻整个赌坊,围观群众纷纷捂住了耳朵。徐骋轻蔑一笑,“不好意思啊,手滑。”只听见“咔嚓”一声,错位地关节又被重新安了回去。

    又是一阵杀猪般的嚎叫,有个别的,甚至不敢再看。

    “来人哪!给我打!”

    徐骋松开他的手,将人甩在一旁,一旁的打手一拥而上。这些小喽啰哪是徐骋的对手,没几下便被打翻在地。

    徐骋脚踩赌桌,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,冷笑。

    “小兄弟侠肝义胆倒让人觉得有趣。”

    一声洪亮的声音从二楼传来,徐骋敛了笑意,盯着那名中年男子。男子飞身而下,脚步沉稳有力,武功居然不在他之下。徐骋握紧拳头,心中提高了警惕。

    中年男人被拥簇着上前,走到离徐骋较近时停下。“小兄弟,我是这文星赌坊坊主赵莫才,你可以叫我赵叔。”

    看着这个自称赵叔的人伸过来的双手,徐骋面带犹豫,最终打算视而不见。据他今天所听到的关于这个赌坊的事情,没一件好事,想来,这赌坊坊主也不是什么好人,完全没有笑脸相迎的必要。

    徐骋将夫子扶起来,夫子的儿子冷眼看着他的动作,没有丝毫帮忙的意思。他总算知道为何夫子这么大年纪还出来给他一个土匪教书,夫子家这情况,多少钱都不够补,而他爹实在给的太多了。

    “小兄弟是性情中人!既然如此,我也不和你说场面话,这一地的损失,是现银还是钱庄呐?”

    桌子散了一地,目光所及之处全是废墟,骰子落在地上,点数不一。一众打手看见徐骋扫视过来的目光,纷纷开始哀嚎,有个别戏多的甚至开始倒地翻白眼。

    徐骋:戏过了……

    偏头,对上赵叔精明的笑,徐骋自知理亏,且不说这打人的事情,单说这一地的物品损毁,他确实也该赔偿,江湖规矩,他懂。

    和老板尴尬的对视一笑,徐骋伸手往怀里一摸,却摸了个空,他脸上的笑容迅速凝固。他好像没钱!

    “小兄弟,囊中羞涩啊?”赵叔见状,明知故问,“我这赌坊打手一日一两银子,想小兄弟你也不是寻常人,我算你一天五两银子,你给我干三天,怎么样?”

    赵叔恰到好处的恭维让徐骋不由有些飘飘然,他唇角不受控制的扬起,“那是自然!”

    徐骋一拍板,赵叔立即让人拿着字据过来,徐骋也没多想,立马签字摁下手印,字据成。老板让众人散去,徐骋扶起地上夫子,偏头指着夫子的儿子问赵叔说:“这人可是在你赌坊做事或者是你的客人?”

    “在我赌坊做事。”赵叔挥挥手,让底下人收着字据离开,晃了晃手中的扇子,笑得一脸慈祥,倒教徐骋有些不舒服。

    “你可否放他离——”

    徐骋话音未落,便被赵叔的笑声打断,徐骋皱眉,有些不解。

    “我从未强求于他,怎么用得上“放”这个字呢?”

    徐骋倒是未想到赵叔同他抠这些字眼,他垂眸不语。这赵莫才明知道他是什么意义,偏偏和他打这些马虎眼,可看表情赵叔又真的面带疑惑,难道真是他表达不清楚吗?徐骋也茫然了。

    “公子!公子!你要的书我给你买来了!”小二捧着一摞书跌跌撞撞地跑到徐骋面前,累得上气不接下气,“公子你这书我随意翻了翻,我只一眼,就觉得要立马昏睡了。”

    徐骋听出小二口中的惊奇敬佩之意,放在之前他必然要得意一番的,可他自己翻开书看了一眼,不必多说,他也直犯迷糊。要不是被小簪子那厮威胁,谁愿意读这破玩意儿!晦气!

    不对?小簪子?他要在赌坊做事,小簪子那边怎么办?

    徐骋往头顶一摸,心中慌乱少了几分,还好,他今日没带玉簪出门。先前小簪子虽然能跟着他瞬移,但现在距离已经这么远了,应该不会再有效果了吧?

    “走!跟我回去!”

    徐骋被夫子这骤然一拉,猛地回神,看一眼老泪纵横的夫子,夫子的儿子在不远处高声喊着“买定离手”,徐骋心中忽然开始同情起夫子,虽然夫子对他没一句好脸色,但这会儿还是觉得夫子有些可怜。

    “夫子,我得留下来。”徐骋挣脱夫子的手,他和坊主已经讲定,不可能再反悔。夫子长叹一声,拄着拐杖离开。

    夜幕将至,徐骋的心思怎么也集中不起来,他隔一会儿便摸摸头顶,试探冉礿之是否来了。虽然用了一万个理由说服自己冉礿之应该不会来,就算来他解释应该也有用,但心中还是自动回忆起诗句。

    一旁的赌客见他这魂不守舍的样子,纷纷叫嚣着换人,徐骋乐意之至,脚底抹油,去了二楼回廊僻静处。

    警惕的看了看四周,无人注意他,他悄悄从底下捡起春秋三转的一本,一目十行的看了起来。冉礿之让他提前看看来着,说是要考,他一个字都还没动。

    赌场吵闹的环境让他很难看进去,强迫自己几次后,书本上的知识总算入了脑子。

    “天呐!有人在赌坊读书!”

    “土匪!你居然在赌坊?”

    赌坊客人和冉礿之两道声音同时响起,说的还都是差不多的话,徐骋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藏书还是跑路。

    “你听我解释。”徐骋急忙对着小簪子说道。毕竟她念起咒来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得住的。

    “解释什么?在赌坊读书,寓意不就是赌输?难怪我说今日一把也不曾赢过,原来是你!”赌坊客人满脸愤懑,手指着徐骋,脚下围着他不停的转圈,甩饼似的大脸差点就要怼到徐骋脸上,吓得徐骋急忙往后退。

    赌坊客人嗓门很大,他嗷嗷这几嗓子,所有赌徒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,转向二楼的眼神先是迷茫,在看清他怀里抱着的书后彻底疯狂。

    此时天色已晚,留在赌坊的全都是输红了眼的人,一时间纷纷涌上二楼。听着木楼梯吱呀的声音,徐骋可以想象究竟涌上来了多少人。

    小簪子仗着旁人无法看见她,对徐骋狼狈的模样肆意嘲笑起来。焦头烂额的徐骋实在没心情和她斗嘴,小心翼翼地看着四周。回廊处的人越来越多,徐骋一步步往后退着。打架是不可能再打架了,他已经给赌坊看了三天的大门,不能再赔钱了。

    “抓到你了!”

    徐骋的左手被人拉住,低头一看,还是方才那个大饼脸。徐骋气结,怎么哪哪儿都有这个甩饼?

    奋力一甩,甩饼胖子回旋了几圈后好不容易稳住,赌坊吵闹,冉礿之也不怕被人发现,瞧甩饼胖子那滑稽样笑得越发放肆。

    “闭嘴!不……”徐骋几乎是本能般说出这句话,话一出口,他立即后悔起来,果然下一秒,便听见冉礿之不可置信的委屈声音。

    “你敢吼我?”

    完了。徐骋默默道。

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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