祝于慧就这么被带去了京城,完全预料之外的发展,所有人都傻了眼。冉礿之甚至还没来得及问清楚怎么回事,祝于慧就被押走了。

    一头雾水的回到黑风寨之后,冉礿之本想提笔问清楚,但转念又觉得,祝于慧上京不是一件坏事。

    沈怀不是个小肚鸡肠的人,也断然不会为难祝于慧一个女子,把祝于慧带去京城,有可能是皇上的意思,而皇上想要严肃处理祝于慧的话,就不会让沈怀来这儿把人带过去,总之,祝于慧目前是安全的。

    第二天舒悦找过来的时候,冉礿之基本确定,这件事全程都由皇上把控。

    “徐骋!”舒悦的大叫声将徐骋和冉礿之吵醒,徐骋迷迷糊糊地爬起来,穿好衣裳后拉开院门,看见一脸愤怒的舒悦。

    他眼睛都睁不开,不知道舒悦又想闹哪样。

    “你是不是帮祝于慧行贿了?!”舒悦极其愤怒的说完,随后的尖叫声让徐骋彻底清醒,他看着面前的人,头次觉得陌生到他们从未相识。

    “是不是?!”舒悦再次喝道,眼睛瞪大,充血的眼睛把徐骋吓了一跳。

    他觉得舒悦的精神简直出了问题。“你疯了吧?我和祝于慧八竿子打不到一起,我行哪门子的贿。”徐骋直接关门走近房间,落了锁,整个人趴在被子里,捂住耳朵。

    舒悦却并未放过他,继续在屋外大喊大叫,冉礿之一开始还能迷迷糊糊地睡着,到后来实在没忍住,拿了一杯茶水,将门拉开,对着屋外发疯的舒悦直接浇了过去,茶水糊了她一脸。

    这下叫得更大声了。冉礿之想往回走,去呗舒悦一把拉住。

    “贱人!你敢泼我!”舒悦高高扬起手,眼看巴掌就要落下,徐骋的房门却被突然拉开,随即握住舒悦高高举起的手,在舒悦的一片惊讶之间,将她狠狠推到在地。

    “清醒了没!”徐骋冷冷地看着摔在地上的舒悦,随即将冉礿之护在身后。“想撒泼回你家去!我爹不在,没人会给你面子!”

    徐骋丢下话,拉着呆住的冉礿之进了房间。

    屋外不多时传来舒悦的哭声,徐骋听着烦躁,干脆在耳朵里塞了两个纸团,给自己塞好后,还不忘给冉礿之也准备一个。

    塞完纸团后,徐骋开始收拾行李,看着徐骋这一系列避舒悦不及的模样,冉礿之觉得有些好笑,舒悦之于徐骋,估计比洪水猛兽还要可怕。

    “你笑什么?”徐骋停下动作,有些委屈地看着冉礿之。他真的觉得自己有些无辜,从头至尾地背锅侠,现在冉礿之还在这里笑,他心里更委屈了。

    “有那么可怕吗?”冉礿之伸手,徐骋塞的棉花早就被她取下,静静的放在手心。

    徐骋取下棉花,听清冉礿之的问题后,他捧着书,郑重地点点头。“我但凡对舒悦做了点儿什么,我都不至于这么委屈。”

    冉礿之笑得直不起来腰,整个人一抽一的,徐骋更郁闷了,“我们收拾东西,连夜扛着马去云州,行李让小六送,我一刻也忍不了了。”

    “哈哈哈,你至于吗?”冉礿之依旧是无情的嘲笑,“你这么排斥舒悦,莫非你不喜欢女人?”

    冉礿之说着,坏心眼的欺身上前,看着距离只有微末距离的冉礿之的鼻尖,徐骋吓得倒退两步,脸带着耳根子一起烧了起来。

    “别乱说。”他的心神连带着呼吸都乱了,连多余的反驳话也说不出来。

    成功恶作剧的冉礿之嘴角露出大大的笑容,脚步轻快地往外走。

    “你去哪儿?舒悦还没走。”徐骋有些慌,这是撩了人就跑。

    “早走了。”冉礿之回头,指指耳朵,对他轻轻眨了一只眼,随即翩跹而出。

    徐骋心跳漏了一拍。

    骑马和冉礿之出发去云州的时候,徐骋因着好奇,去看了县里被人围成里三层外三层的公示栏。是有关祝于慧的处罚告示。

    告示中并未提及祝于慧的姓名,而是用考生替代,原因也只用了违反科举条例这一个笼统原因。

    至于舒悦的表亲,那个第六名,没有任何提及,徐骋猜应该是不会恢复他的成绩了。

    围观群众议论纷纷,都在猜测这人是谁,有认出徐骋的还直接问徐骋知不知道,徐骋浅笑摇头,转身离开了人群。

    “这读了书就是不一样,去年还是个不学无术的土匪儿子,这会儿就成了彬彬有礼的文人了。”路人甲看着徐骋的背影,如是感慨道。

    “可不嘛,风水轮流转咯!”路人乙亦有些唏嘘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城外,徐骋扬鞭喝马,和冉礿之并骑在官道之上,所有的议论声都被抛诸脑后,一新朝着云州去。

    冬天尚未过去,寒风依旧刺骨,雪还未完全消融,两人小心翼翼地跑马,虽然没出事,但还是错过了进城时机,只能找了个破庙落脚。

    艰难的把火升起来之后,两人坐在火塘边取暖。

    “还冷吗?我把披风也给你?”徐骋有些歉疚,是他提出要急着赶路的,这才出现这样的情况。好在这破庙只是破败无人上供,墙什么的都还齐全,不然两人只怕要双双冻死在这儿。

    “不要。”冉礿之摇头,摁住了他脱下披风的动作,拿出木棍,拨了拨火,“你不觉得这样非常好玩吗?”冉礿之的语气是藏不住的兴奋,她从未在野外呆过,即使环境艰苦,她心中还是很新奇。

    确定冉礿之是真兴奋之中,徐骋略略送松了一口气,继续放柴火,“你不要一直挑,火会熄灭,就让它自己燃就好了。”

    徐骋将冉礿之挑到一边的柴火重新架回来,火光映照着他的脸,原本硬朗的五官多了几分柔和,眼中满是认真,冉礿之情不自禁地撑着下巴,看着他的侧脸出神。

    “什么人!”徐骋飞速站起,拉开门,看见一只仓皇而逃的野兔。冉礿之紧跟在他后面,同样看见了逃跑的兔子。

    “它是来撞死在这个柱子上的吗?”冉礿之在徐骋身后,踮起脚从徐骋肩膀处伸出头,无知无觉的指了指破庙前的柱子。

    见她还惦记着守株待兔这个事儿,徐骋颇有些哭笑不得,但见她真的很认真,徐骋只好耐着性子说道:“它应该是想吃我们的东西。”

    徐骋蹲下,捡起一些饼子的渣拿给冉礿之看,见其后知后觉的点头之后,徐骋将人推进了庙内。

    “不管它。”外面太冷了,少待为好。冉礿之这小胳膊细腿的,徐骋都怕她被风刮走。

    冉礿之对兔子感情不大,也没有多说什么,专注烤火,吹那么一会儿着实有些冷。“希望我明年、后年、大后年,还能这样跑出来玩。”

    冉礿之盯着烧起来的火,有些怅然若失。如果她拥有健康的身体,没听见太医的能活多久之类的话,她完全不会因为当下的快乐而惆怅,因为知道那些,所以太快乐了反而会生出一中空虚感。

    “你想去任何地方,我都会陪着你。”徐骋偏过头,脱口而出。

    这样的话,配上徐骋真诚灼热的眼神,她很想低头,却发现自己有些沉溺于对方的眼神之中,如此灼热,无知也无畏,她鼻头一酸,有些想哭。

    末了,她还是轻笑出声,有些寂寥道:“指不定呢。”

    徐骋的眼神变得慌乱了起来,他想伸手抓住冉礿之,又克制的放了回去,“为什么?”

    等到死亡不再是威胁,才能轻松的说出这个原因。

    “指不定是我陪你呢!”冉礿之换上俏皮的笑容,眨巴眨巴眼睛。徐骋长舒一口气,身体也肉眼可见的松懈下来。

    “和我说说你小时候呗,徐土匪。”冉礿之转移话题,“你小时候肯定是个惹祸精。”

    “并没有。”徐骋耸肩,摇头否认,“我小时候很孤僻,话也少,后来我爹觉得不行,让我跟着他学武才话多了起来。”

    “你还是个满腹心事的小孩。”冉礿之有些不敢相信,随即说起自己,“我小时候完全是个臭屁鬼,一天就是捉弄大人们,大人都拿我没办法,长大了才消停。”她那也不算主动消停,属于被动,有个好身体,她觉得自己完全能把捉弄人这个活动一直贯彻。

    徐骋看着她这么说,倒是煞有介事的点点头,冉礿之的坏心思悄无声息,慌话说得毫无痕迹可言。

    “我小时候也是拧巴,每天出去玩耍,大家都有娘亲来找,我就要自己回去,我就嫉妒别人,最后选择不去玩。”徐骋在笑,但冉礿之却看见他眼中闪烁的泪光。

    冉礿之心中一抽,心里明白徐骋的强颜欢笑,但她不会安慰人,从来都是别人安慰她,但要她又无法忽视徐骋的难过,。

    “那你娘应该会很高兴有你这么个挂念她的儿子的,不像我娘,大概只会骂我,因为我玩的很开心,完全没想起来她。”其实晚上睡着也会躲在被子里哭,但这会儿安慰徐骋,当然要说得夸张一些。

    “你娘也……?”徐骋有些惊讶,“你不是说你只是和你家人失联了吗?”

    这是她多久之前随口扯得慌了,倒是没想到徐骋还记得这么清楚。

    “我娘没失联,她是单纯的死了,难产。”埋葬在心底时没什么感觉,一旦说出来,心口都在发酸。

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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