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就听好了……”

    “等等!”徐骋打断谢灵,谢灵也不恼,脸上仍旧挂着自信的笑容。“三局两胜,我们互相出题,而后让张老爷出。”

    谢灵脸上的笑僵住。

    “怎么,谢公子不敢?”徐骋摸了摸冉礿之的发,心道这颜色太黄,估计没吃饱过,晚上就给她好好补补。

    “怎么会?!”谢灵的语气肉眼可见的慌张,手中的折扇也不扇了,紧紧握住。“本公子才不是那样的人!”

    “那就——”徐骋拱手作揖,比了个请的姿势,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谢灵,“谢公子先。”

    谢灵对徐骋地做派嗤之以鼻,脸上地自信恢复了些许,“游西湖,提锡壶,锡壶掉西湖,惜乎锡湖!”

    徐骋千想万想,怎么也没想到是副对子。他一直以来都是以科举为主,简单来说就是为了考试而读书,在南山书院虽说在藏书阁看了些杂书,但绝对没到可以对上对子的水平,他作诗差劲亦有这个原因。

    冉礿之繁复琢磨着,脑中也比较混乱。

    张老爷倒是一脸叹息,谢灵当初来看房子就是用的这句迷惑了张老爷,让其以为是个学识渊博的风流才子,谁料……就只有这么半桶水。

    “徐公子,上回他框我,也是这么一句。”张老爷猛拍大腿,悔不当初,他方才也是存了试探徐骋的心思,毕竟有了谢灵的前车之鉴,现下他却是后悔了,他应该提醒的啊!现在说什么都晚了!

    冉礿之琢磨了一会儿,扯扯徐骋的衣袖,徐骋正低头准备听她说什么,谁料冉礿之还没张嘴,就被谢灵的叫喊吓得立马站好。

    “你做什么?!你想偷偷告诉他是不是!我可看见了!你俩给我隔开!”谢灵一挤,横插在两人中间,冉礿之身材瘦小,这么一下差点摔出去,谢灵严重紧张一闪而过,发现冉礿之站稳之后默默收回了自己的手。

    徐骋眼中浮起一丝薄怒,唇边笑意拉得更大。“我不会,算谢公子赢。”

    张老爷得大腿都快被拍断了,差点都要背过气去,好在客栈老板将他扶好。冉礿之脸上亦浮现出惋惜之色。

    瞧见这样的景象,谢灵脸上得意之色溢于言表,看向徐骋的脸亦充满了不屑。

    “这一把,是该我先。”徐骋默默踱步,到了冉礿之身边,“我对对子并不精通,借用才子唐伯虎留下的这句,还望海涵。”这句是他偶然看见的,实在精妙,“画上荷花和尚画,谢公子,请吧。”

    “你怎么可以用别人的对子!”谢灵气急败坏,用扇子指着徐骋,一脸恼羞成怒的模样。

    “哦?有说过吗?”徐骋尾调一转,笑得像个狐狸,“谢公子那句,莫非是谢公子原创?”

    “你!”谢灵说不出话来,这当然不是他的原创,这是从他二哥那里拿来的,平时用来哄女子们开心,岂不料在今日翻了车。“我不会!”谢灵别过头,含糊不清道。

    徐骋却还记得他方才横梗在自己和小簪子之间的仇,假装无辜道:“谢公子说什么?我是病人,没听清。

    谢灵恼羞成怒,却不也敢拿他怎么样,大声冷哼,徐骋明显就是故意的,他是伤腿又不是伤了耳朵,装什么呢!

    谢灵这番模样和之前形成了鲜明对比,在场几人均偷着乐呵。

    “我不会!你赢了!行了吧!”谢灵大吼道,在一片笑声中灰溜溜地离开了。谢灵根本就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公子,小时候被家里人强迫学了字,但也仅限于认字的水平了,就他的水平,自然不敢再留下回答张老爷的问题。

    平时也是借着这一句,给人家出题,设陷阱,今日碰到徐骋,一开始便定下三局两胜的规则,让他再无法继续行骗。

    院内,大家笑作一团,和张老爷愉快的敲定了明日交付银钱了和地契的时间之后,两拨人就此分开。因这天色还早,徐骋和冉礿之在城中闲逛。

    “方才那个对子,你还记得吗?”冉礿之踩着青石板,蹦蹦跳跳的,玩得不亦乐乎。

    “记得……小心点!”徐骋小心注意着她,冉礿之踩中一块松动的石板,打了个踉跄,把徐骋吓了一跳。

    “我想了一个下联。”冉礿之并不在意,对着慌张的徐骋吐了一个舌头,继续蹦跶。“擎酒碗,过九碗,酒碗失九碗,久惋酒碗,不过不太好,勉强对上吧。”冉礿之叹息一声,很快将这抛到脑后,抛向了一旁的面摊。

    冉礿之嘟嘟嘴,可怜巴巴地看着徐骋,指了指自己的肚子,可怜兮兮道:“饿了。”

    “吃!”徐骋二话不说,直接牵着人在面摊的桌子边坐好,“吃大碗的!”

    “嘻嘻,徐土匪,还是你好。”冉礿之凑过去在徐骋怀里蹭了蹭,徐骋一僵,但很快明白,冉礿之多半又把自己当簪子了。徐骋伫在那儿,像个木头一般不敢动,就怕冉礿之察觉,然后离开。

    甜蜜的折磨,来之不易。

    “徐公子!”一道惊喜的声音从徐骋身后传来,徐骋回头,看见满面笑容的小六,回了个淡淡的笑。

    “我正准备去客栈找你呢!你爹给你来信了,让你回家一趟,他连我马车都包好了。”

    徐骋接过信,给小六也点了一份面后,打开了信。

    他爹信的风格还是一如既往的朴素,字迹清晰,一看就是花两个铜板找得代写。“徐举人,快回来,你爹招架不住了。呃……”

    徐骋读完信,正在低头吃面的冉礿之瞬间拍了拍他的胸脯,笑脸兴奋得通红,眼中满是惊喜。

    “好哎,徐土匪,我们离目标更进一步了!”冉礿之心中几乎是狂喜,离她获得健康得日子也更近一步了。

    小六也急忙道喜。徐骋倒是没太大感觉,此刻,比起成为徐举人,更高兴的应该是冉礿之平安无事。

    “我们明日把宅子地契拿了就回黑风寨。”

    冉礿之对这个安排自然没什么异议,张老爷得知徐骋中了举人之后兴奋的手舞足蹈,当场就要白送,最后还是徐骋强烈表示他不差钱张老爷这才堪堪收了钱。

    这回没有繁多的书本,小六驾车的速度也就更快了一些。徐骋半躺在马车里,内心有些抗拒回黑风寨,终极原因,或许是他不想看见舒悦吧。

    小簪子回来了固然无事,可簪子是他娘留给他的唯一遗物,他很难当作什么都没发生。“小玉,我有些想我娘亲。”

    徐骋声色难掩悲戚,眼睛低低垂着,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
    自两人重逢起,冉礿之就觉得徐骋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,变得更加成熟稳重,做事更加谨慎,这明明是好的发展,但冉礿之总觉得不对,这会儿看见徐骋流露出悲伤,冉礿之心中的芥蒂随之消失。

    徐骋还是那个徐骋,即使在一些变故下加速成长了,但他原本的一面还是存在于心底。

    “我也想我娘亲。”虽然知道徐骋为什么悲伤,但是她也无法说出什么有力的话来安慰此刻的徐骋,她都未曾见过她娘一面。“徐土匪,只要我们一直记得她们,她们就永远在我们身边,没有消失。”

    比如冉礿之意外绑定的这个系统,指不定就是她娘的保佑呢!虽然没有见过娘亲,但平时从爹爹的话里,依然可以知道她定然是个温柔娴静的女子。

    马车的气氛骤然低落,连赶车的小六都察觉到了,不再高声呵马、用力抽鞭,小心又安静地继续向前。

    “小玉。”徐骋叫她。

    “嗯?”冉礿之不明所以,她方才想着想着就入了迷,都忽视时间了。

    徐骋头一歪,倒在了她的肩上。“借我靠靠。”

    密闭窄小的车厢里,徐骋闭着眼睛,轻轻靠在冉礿之的肩上,独属于徐骋的气息一缕缕钻入冉礿之的鼻子,这是陌生的,属于徐骋的气息。

    冉礿之整个人僵住,一动也不敢动,大脑一片空白,过了好一会儿,她才后知后觉地说了一个“好”字。

    没有得到徐骋地任何回应,冉礿之偏头一看,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,唇紧紧抿着,原本恰到好处的唇此刻直接成了一条线,冉礿之心中有些难受,好想给他抚平。

    手伸到一半,马车一个踉跄,徐骋直接睁眼,冉礿之的手好巧不巧,正好碰到徐骋脖子处,四目相对……有点尴尬。

    “公子姑娘没事吧?”小六抱歉的声音传来,徐骋没搭话,冉礿之怕小六着急,急忙表示没事。

    徐骋低头盯着冉礿之的手,沉默良久,带着刚睡醒的人独有的慵懒,问:“你想杀我灭口?”

    冉礿之想说这是天大的误会,却被徐骋再度抢白。

    “因为我没达到你的期望吗?”徐骋神色复杂,一副受了伤的模样,将自己和冉礿之拉开距离,不小心碰到伤口,倒吸一口凉气,吓得小六又问。

    “没事。”徐骋对外说道,随即轻轻摇头,满满靠在马车壁上,从怀里掏出书翻开,暗自神伤,“我明白了,我再也不假寐休息了,我这就看书。”

    被扣了一大顶帽子的冉礿之百口莫辩,最后抓住重点,直接抽走徐骋手里的书,将他的头摁在自己腿上,大声道:“休息!立马闭眼,没睡到黑风寨不许睁眼!”

    冉礿之胸膛剧烈起伏着,被徐骋这一番操作气的不行,她何时不让人休息了?!

    小计谋得逞的徐骋侧躺在冉礿之腿上,嘴角悄悄勾起。

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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